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躲起来快 活的老公(上)

吃榴莲的长颈鹿 榴芒鹿 2020-08-18


文:榴芒鹿  图:小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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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跟美女有个约会(上)

今晚跟美女有个约会(中)

今晚跟美女有个约会(下)


01

 

人们常说,前任是噩梦。

 

尤其,当前任突然出现在你和现任面前的时候。

 

王晓晴就这么站在了我的家门口,开口第一句,竟然对夏沫说是我的女朋友。

 

我挡开她伸出的手,拉起夏沫就走。

 

“你那么恨我么?”王晓晴扯住我的衣角。

 

我头也不回地说:“我不恨你,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有半点关系。”

 

“你不敢看我,说明你心里根本没有放下我。”

 

我转身吼道:“别自作多情,我不看你是怕你心虚,你当初做过什么你不清楚么?!”

 

“好好好,”王晓晴半举起双手,“我来不是为了吵架,我有事求你帮忙。”

 

“打住,什么事我都帮不了……”

 

“你们聊吧,我走了!”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夏沫生气地喊出一句,甩开我的手,红着脸跑向电梯。

 

“夏沫!”

 

我忙追过去。

 

刚走出两步,只听“咚”地一声闷响。

 

王晓晴倒在地上,双眼紧闭,脸色苍白,四肢微微颤动。

 

她从小心脏不好,这我知道。

 

可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犯病!

 

我看看即将合上的电梯门,又看看表情痛苦的王晓晴。

 

真特么想给自己两拳!

 

我几步走上前,跪在王晓晴旁边,翻她的口袋和手包,没有找到药。

 

“cao 他大爷的!”

 

我狠狠骂道,把她的身子摆正,一手垫在她脑后,一手拿手机打电话。

 

“喂,120吗,明湖小区C栋一单元1602门口,有人需要急救!”

 

02

 

我和王晓晴是大学同学,她学舞蹈,我学编导,大四时在一次话剧活动中认识。

 

后来恋爱,谈了三年多,她突然提出分手,然后消失,连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给我。

 

想来,已是四年前的事。

 

从那以后,我再没交过女朋友,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热情。

 

直到遇见夏沫。

 

今天王晓晴的不请自来,我说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那是假的。

 

或许正是当初感情的戛然而止,使得我的生活始终裂着一个无法修补的窟窿。

 

就像一首曲子只演奏到一半,就像一部电影只放映到高潮。

 

无处落脚,无地寄托。

 

现在,看着王晓晴全然陌生的模样。

 

我明白,她再也不是那个我爱的人了。

 

等救护车的工夫,我不停地给夏沫打电话。

 

关机。

 

十几分钟后,两个医生一个护士冲出电梯,跟我做了简短的交流,抬走了昏迷的王晓晴。

 

我随即下楼,找夏沫。

 

一边观察一边跑,刚出小区大门,看到夏沫抱着膝盖坐在街边的石头上。

 

我走过去,故作轻松地说:“谁家美女落这儿了?”

 

夏沫抬起头,眼里含着泪,“你别嬉皮笑脸的,还知道来找我,去陪你的女朋友吧,反正我一点不重要!”

 

“是前女友,都分手四年了,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那么说么?”

 

夏沫腾地一下站起来,“我傻,我笨,行了吧,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当时的眼神么?我再也不相信你了,你就是个大骗子!”

 

“好,我错了,回家说,人来人往的多不好,你坐得这么显眼,不就是方便我来找你嘛。”说着我去拉夏沫的胳膊。

 

她闪开后退两步,“就你聪明!你别管我,我不回去!”

 

我也有点急了,喊道:“不回去去哪儿?!”

 

夏沫的眼泪出来了,“你凶什么,我死外面行不行?!”

 

我没再说话,拦腰抱起她,扛在肩上就走。

 

“坏蛋,你放开我!放开我!”夏沫扑腾着腿,双手打我的后背。

 

我明显感觉到,她没有用力。

 

瘦高的小保安站在保卫处的台阶上,直愣愣瞅着我,想过又不敢过来。

 

就远远地喊:“李先生,什么情况啊?”

 

我笑着答道:“没事,老婆闹脾气!”

 

夏沫忽然不动了,用指甲掐我的后腰,“谁是你老婆,丢死人了!”

 

回到家,我直接把夏沫扛进卧室,扔在床上,“老实点,你要不原谅我,以后甭想出这个门!”

 

她抓起枕头丢过来,“你这是求人原谅的态度吗?!腿长我身上,我就不信你二十四小时看着我!”

 

“我就二十四小时看着你,眼都不带眨!”

 

“你要吃饭呢?”

 

“我叫外卖!”

 

“睡觉呢?”

 

“我抱着你睡!”

 

“那上厕所呢?”

 

“带你一起上,还省水!”

 

“你——你要不要脸?!”

 

“不要!我要你!”

 

“你——”

 

夏沫指着我,脸蛋儿鼓鼓地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
 

半晌,她扯过被子盖在头上,从里面喊:“我渴了,去给我倒杯水,不能热不能凉不能温,自己看着办!”

 

03

 

第二天,不到六点,我就爬起来做早餐。

 

没办法,惹了祸就得好好表现啊。

 

夏沫穿着睡衣晃来晃去,装看不见我,还冷不丁在我身后“哼”一声。

 

眼看莲子粥就要熬好了,外面传来敲门声。

 

急促而猛烈,像是把整个人扔在门板上。

 

我不耐烦地打开门,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伙子站在面前。

 

我见过他们,是王晓晴的妈妈,以及弟弟王子鸣。

 

老太太一瞧见我,跪在地上,搂着我的一条腿嚎啕大哭。

 

我有点懵,慌里慌张地去扶,却怎么也扶不起来,老太太跟没有骨头似的。

 

我莫名其妙地看看王子鸣,“怎么回事?”

 

王子鸣叹口气道:“我姐没抢救过来,去世了。”

 

“啊?!”我瞬间怔住了。

 

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!

 

身后“嘭”地一下。

 

夏沫手中的吹风机掉在地上。

 

“你们……”我话说到半截又咽回去了。

 

王子鸣苦笑道:“放心,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。”

 

“进屋说吧。”

 

我和王子鸣把老太太架到沙发上坐好,夏沫默默地端来两杯水,又默默退到一边。

 

脸上表情复杂,吃惊中掺杂着几分内疚,几分自责。

 

王子鸣开口道:“我姐昨天过来是有事求你帮忙,现在她不在了,我们更要来求你,完成她生前最后一个愿望。”

 

“究竟是什么事?”我不解地问。

 

“我姐的孩子失踪了。”

 

04

 

从王子鸣口中得知,王晓晴之所以离开我,就是因为钱。

 

当年王子鸣出车祸撞死人,要么赔钱,要么坐牢。

 

可家里的条件一般,拿不出钱,王晓晴考虑再三,就以八十万的条件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私企老板,叫黄成功。

 

听着王子鸣的话,我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,四年前和王晓晴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。

 

那天在泉城广场,我们像往常一样告别,她穿着一件黑白格子大衣,像是一片随风摇晃的叶子。

 

我看着她消失在街角,一次也没有回头。

 

也许,我不该怪她,我那时的经济状况,根本帮不了她。

 

“李哥,李哥?”王子鸣喊我。

 

我回过神,尴尬地笑笑,“你说你的,我听着呢。”

 

王子鸣喝口水,继续讲。

 

黄成功和王晓晴婚后一直没要上孩子,到医院一查,王晓晴的子宫畸形,受精卵无法着床,怀不了孕。

 

这对于急着抱孙子的婆家人无异于晴天霹雳,黄成功想来想去,征得王晓晴的同意后,去找了一家名为“好孕来”的代孕公司。

 

代孕虽然是一项灰色产业,但市场需求大,这些年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
 

特别是2015年后,新的《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修正案》公布,去掉了“禁止以任何形式代孕”的规定,简言之,代孕在某种意义上不算违法行为了。

 

于是,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代孕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出现,仍然供不应求。

 

除了一些比较规范的代孕公司,还混杂着许多涉罪团伙,把来路不明的女性集中圈养起来,强制提供代孕服务。

 

根据不同的身体情况,最常见的代孕方式有四种。

 

第一种,合成方式,以人工手段代替夫妻间的性行为,最普遍,也最便宜。

 

第二种,自然方式,即俗话讲的“借种”,相信大家都懂。

 

第三种,捐赠方式,看看大街上那些捐精的小广告就会明白。

 

第四种,试管方式,将培育好的受精卵植入代孕者体内,就是通常说的“借腹生子”。

 

权衡之下,黄成功和王晓晴选择了第四种,这可以百分百保证孩子的基因血统来自他们两个。

 

费用是五十万,前期先付三十万,孩子出生后,亲子鉴定无误,再付二十万。

 

为了保证代孕的顺利,黄成功通过“好孕来”公司挑选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出众的代孕妈妈,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,相貌漂亮,身心健康。

 

还特地给她租了一套房子,雇了一位保姆,安心养胎。

 

结果,不到八个月,代孕妈妈早产,生下一名男婴,当时还给王晓晴发来了照片。

 

王晓晴考虑到孩子太小,就决定先让代孕妈妈带一段时间,稳定一下。

 

可没料到,孩子出生的第五天,代孕妈妈打来电话,说孩子被人偷了。

 

全家人到处找,查看了小区里里外外的监控,一无所获。

 

王晓晴和黄成功的关系也闹僵了,现在黄成功人在国外,压根儿联系不上,王晓晴则被公婆赶回了娘家。

 

“孩子是哪天被偷的?”我问道。

 

“就上个月月底。”

 

“没有报警么?”

 

王子鸣摊摊手,“没法报警,代孕虽然不算违法,但也见不了光,况且我们没有任何关于这孩子的证据,在警察眼中,他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人。”

 

我砸砸太阳穴,心里暗骂自己糊涂。

 

这两天闹来闹去的,智商竟然变低了。

 

“你知道那个代孕妈妈住在哪儿吗?”我接着问道。

 

王子鸣眼前一亮,“知道!相关的情况我都可以告诉你,怎么,你决定帮忙调查了?”

 

我没回答,扭头看了一眼夏沫。

 

夏沫轻轻地点点头。

 

05

 

送走老太太和王子鸣,我和夏沫简单吃了两口,随后赶到阳光一百小区,找唐心。

 

唐心就是那个代孕妈妈的名字。

 

本来我打算自己去,夏沫不同意,她说她心里过意不去,想为死去的王晓晴做点什么。

 

看着她笃定的样子,我没再拒绝。

 

路上,我给哥们耗子打了个电话,查一查“好孕来”公司的底细。

 

上午九点,我们到了唐心的家门口。

 

我让夏沫敲门,自己先躲在一边。

 

好大一会儿,门开了,一个年轻女人问夏沫:“你找谁?”

 

没等夏沫回答,我扒着门框硬挤进去。

 

“干什么?!”年轻女人踉跄一下,惊慌失措地喊道。

 

我笑着说:“你是唐心吧,别害怕,我们受人之托,来问问孩子的事儿。”

 

说完,我自顾自走到沙发坐下,仔细打量一圈房间。

 

夏沫又是点头又是鞠躬,满脸不好意思地跟进来。

 

唐心看看我俩,“是王晓晴让你们来的吧?”

 

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
 

唐心抓狂地挠挠凌乱的长发,“我不是都说了么,孩子被偷了我有什么办法,大不了我把钱退给你们!”

 

她落寞地陷进沙发里,继续说道:“你们以为我就不着急不难过么,孩子可是从我的身体里生出来的,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找到孩子!”

 

说着,她的泪水涌了出来,肩膀不停地起伏。

 

夏沫从桌上抽出几片纸巾,递到唐心手里。

 

我依旧笑着说:“不为难你,你只要把孩子丢失的情况复述一遍就行。”

 

唐心抽抽发红的鼻子,“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,那天中午,我在孩子旁边睡着了,醒来就发现门开着,孩子没了。”

 

“这么简单?那为什么楼道、门口、小区道路的监控都没拍到什么可疑的人?”

 

“你问我?我问谁?你要知道,孩子没了受损失最大的是我,辛辛苦苦几个月,到头来二十万没有了!”

 

我停顿一下,转而问道:“你这么年轻漂亮,为什么做代孕妈妈?”

 

唐心一愣,嚷道:“为什么?你说我一个穷大学生为什么?还不是为了钱!”

 

我站起身,“别激动,我没其他意思,对了,我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吗?”

 

唐心没答应没拒绝,手心里揉着一团湿润的纸巾。

 

我对夏沫使了个眼色,让她看着唐心,替我打掩护。

 

几分钟后,我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,“唐小姐,你是一个人住吗?”

 

“是,保姆前几天走了。”

 

“好吧,抱歉打扰你了,我们这就走。”

 

唐心低着头,不搭理我。

 

“你保重身体。”

 

夏沫安慰道,拍拍唐心的手背,然后跟着我走出门。

 

下了楼,夏沫埋怨我:“你刚才什么态度,人家多可怜。”

 

我撇撇嘴,“你呀,善良到令人发指。”

 

“嘁,都怪我太善良,才落到你这个大骗子手里!”

 

“我去,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!”

 

“你说,”夏沫神秘地眨眨眼,“唐心会不会自己把孩子卖了?”

 

我摇摇头,“不可能,卖孩子最多十万,还有法律责任,她会放着二十万不要去干这个?你当她像你一样傻啊!”

 

“你才傻,你才傻!”夏沫撅着小嘴,给我一拳。

 

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快出小区时,我停下脚步,拉住夏沫。

 

“怎么啦?”

 

“走,去杀个回马枪!”


- 榴芒鹿的第274个原创故事 -

未完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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